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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:歸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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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:歸家

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中,陸郁霧玩得不亦樂乎,軟板的硬度也逐步增強,最終變為了結實的木板。盡管智仙在一旁耐心指導,但結果似乎仍不盡如人意。

但陸郁霧似乎並不太在意那些暗器使用的技巧。對她而言,能夠與智仙共度這段難得的時光,已是最大的收獲。她心中暗自感慨,原來真正的幸福,就是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,哪怕只是簡單地相處。

值得稱讚的是,得道高僧智仙確實是一位傑出的師父,盡管偶爾會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她,但他總是以溫柔細致的態度糾正她的錯誤。

陸郁霧如今正值青春年華,十五歲的她自十歲起便結識了智仙。自從她獨自肩負起瑯琊食肆的重任後,便鮮少有機會與智仙長時間獨處。

她最初來到開化禪寺,是因為慧覺禪師的引薦。後來,她雖擔任了寺廟的掌勺,但她的職責更多地是示範和指導,讓僧人們通過觀摩她的烹飪過程,去領悟廚藝的精髓。所謂掌勺,不過是大家對她的偏愛。

原本智仙打算在一旁打坐入定,但陸郁霧那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不斷傳入耳中,使他無法靜心。最終,他選擇註視著陸郁霧,耐心地解答她的疑問,同時欣賞著她那樂在其中的樣子。

看著陸郁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智仙溫和地問道:“怎麽不繼續練習了?”

陸郁霧有些氣餒地坐在智仙身邊,舉著手中的金針,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:“看來這東西真的需要天賦。”

智仙輕輕揉了揉她的頭,安慰道:“郁霧小友,天賦固然重要,但努力同樣不可或缺。若是不付出努力,再好的天賦也難以發揮。”

陸郁霧聞言,目光轉向智仙,嘴角勾起一抹微笑:“你說得對。就像我在廚藝上的成就,如果沒有日覆一日地磨煉,也無法達到現在的水平。”

“看來是我過於執著於天賦了。”她說著,將手中剩餘的金針一並扔出,只見它們準確地釘在了木板上。

“我成功了!”陸郁霧驚喜地跳了起來,興奮地指著木板上的金針對智仙說道,“住持你看,我真的成功了!”她明媚的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,讓人無法移開視線。

智仙看著她興奮的模樣,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。他低下頭去,撥弄著手中持珠,不敢直視那雙充滿喜悅的眼睛,生怕自己的心意被看穿。

陸郁霧並未註意到智仙的情緒的變化。

她突然想到一事,興致勃勃地對智仙說道:“哦,對了,我方才擺弄金針時忽然靈光一閃,想到了一道新菜。稍後我想去廚房教智音師兄制作,我敢保證,寺內的香客一定會對這道菜讚不絕口。”

陸郁霧一邊與智仙交談,一邊將散落在地的金針逐一拾起。這些金針是她特意按照銀針的樣式請人精心打造的,包括金針、銀針、牛毛針各一百零八根,以備不時之需。雖然銀針可以回收再利用,但金針在對敵時若不慎使用,回收的難度恐怕會相對較大。

她想到明日是長姐回門的日子,便對智仙說道:“等一下我早點回去,看看娘親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。長姐回門是大事,我不能在這裏久留了。”

智仙聞言,語氣溫和地叮囑道:“你身體尚未痊愈,切記要小心保養。此次下山,你是否還會回到寺廟來?”

陸郁霧點頭回應:“再說吧。家裏置辦年貨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安排妥當了,但這幾天天氣晴好,歐公又是首次來滁州,我們總得好好款待他一番,讓他感受到鄉親們的熱情。”

“又是晚會?”智仙露出些許疑惑。

陸郁霧解釋道:“這是上次姐夫找我商量時我提議的。雖然並非每年都有這樣的活動,但今年歐公是貴客,自然應該隆重操辦一番。況且大家已經對流程很熟悉了,不會出什麽差錯。”

陸郁霧臉上笑意盈盈,繼續說道:“更重要的是,今年我及笄了。雖然我對這些繁文縟節並不在意,但趁著這個機會熱鬧一下也未嘗不可。”

智仙看著她,眉眼間流露出溫和的笑容,再次叮囑道:“身體要緊,切記要小心。”

兩人又閑聊了幾句,陸郁霧才驚覺已經耽誤了智仙好幾個時辰。

見此,她不好意思撓撓頭,“我到底還是打擾主持清修了,若非我的出現,住持應該在打坐入定,而不是聽我之言,盡是些紅塵瑣事。”

“貧僧倒是覺得這亦是一種修行。”智仙淡然一笑,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。

“我去廚房看看智音師兄他們,待我烹飪完畢後,再與你一同品嘗。”陸郁霧說罷,便與智仙揮手作別,步履輕快地朝廚房方向走去。

到達廚房後,陸郁霧便吩咐小沙彌帶她去挑選食材。經過一番挑選,她手中抱著幾樣精心挑選的食材返回了廚房。

“陸娘子。”智音師兄見她到來,露出溫和的笑容,“今日又要教授我們新的菜品嗎?”

“算不上新菜品,是佛跳墻,不過我會做出一道適合寺內食用的素食版佛跳墻。”陸郁霧一邊將食材擺放在桌面上,一邊解釋道。

“智音師兄,山藥還有嗎?我想蒸幾根用來做山藥糕,再蒸些紅棗。”陸郁霧說著便繼續著手中的準備工作,“對了,把模具也拿出來,今天我們要做些花樣。”

她的話音剛落,廚房內的小和尚們便開始行動起來,各自忙碌起來。很快,陸郁霧所需的各種食材便已經陸續上鍋蒸煮。

“素食版的佛跳墻雖然相對簡單些,但豆芽和菌類是必不可少的,還有豆腐也是關鍵。”陸郁霧一邊操作一邊講解著,“當然,如果大家有喜歡的其他素食也可以加入,但註意適量就好。”說著,她便在鍋中水滾之後陸續放入了準備好的食材,並蓋上鍋蓋繼續燜煮。

同時,她還將蒸好的山藥和紅棗取出來,將紅棗去核後與山藥混合攪拌,然後放入模具中壓制成一朵朵盛開的花卉形狀。

最後,陸郁霧還利用剩餘的食材制作了幾道其他的素食佳肴。

“智音師兄,這份是給方丈的,這份是給住持的,剩下的你們就分了吧。至於香客的夥食,就麻煩智音師兄你費心安排了。”陸郁霧一邊將食物分裝好,一邊交代道。

“陸娘子放心,師傅那邊我會親自送過去,你不用擔心。”智音撓了撓頭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,“聽聞陸娘子近日受了傷,還需多加休養才是。”

“我的身體已完全康覆,無須擔憂。”陸郁霧向智音展露了燦爛的笑容,她接著說道,“師兄,明日便是長姐的回門之日,我打算稍晚些時候下山,去協助娘親準備相關事宜,看看是否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。”

智音聽罷,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。

時間一到,陸郁霧便揭開鍋蓋,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。盡管食材都是些素食,但每一種都是精心挑選的提鮮佳品,因此即便是聞起來也讓人覺得鮮美無比。

陸郁霧分別為慧覺禪師和智仙禪師盛了一碗菜肴。智音在一旁關心地問道:“陸娘子,這美食是你親手烹制的,難道你不嘗嘗嗎?”

“我就不品嘗了,你們享用吧。”陸郁霧微笑著回應,“我吃點山藥糕就好。”說完,她向兩位禪師道別,提著食盒轉身離去。

當她抵達智仙禪師的禪房時,發現智仙正在樹下打坐入定。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,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。

她心中暗自讚嘆,自己喜歡的人果然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,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。

過了許久,陸郁霧似乎察覺到了智仙的目光,她帶著笑意走到他面前坐下,將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擺放出來:“這是佛跳墻、山藥糕、冬瓜和油菜。你慢慢享用,等你吃完,我就下山去了。”說著,她拿起一塊山藥糕品嘗起來。

“好,是否需要貧僧送你下山?”智仙一邊用餐一邊看著她問道。

“當然不需要。”陸郁霧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提議。

她明明在他的眼中就是蕓蕓眾生的一員,如果換成其他人是不是也會送她下山?

但是如果真的太溫柔了,她到時候又要去哪裏找一個像他這樣款款溫柔風光霽月之人?

與智仙用過午餐後,兩人又聊了些日常瑣事。陸郁霧這才告別智仙,下山回家。

沿途的游客已經逐漸減少,大家都在期待著新年的到來。從偶爾遇到的幾位熟識的百姓口中得知,陸母和她的孩子們在那次事件後都受到了教訓,每人都被罰了十大板。

當陸郁霧走到自家的食肆時,心中不禁感慨萬分。新的一年即將到來,她希望家人能夠平安健□□活更加美好。

進入大堂,幾位陌生的客人零散地坐著,他們的面孔顯得頗為生疏,交談間所用的語言,也並非本地熟悉的方言。

“三妹,你怎麽回來了?”陸瑤琴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。

陸郁霧聞聲轉過頭,對著陸瑤琴綻放出一個溫暖的笑容:“明日長姐回門,我想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。”

“你這孩子,哪裏就需要你操心這些。”陸二掀開簾子走了出來,臉上帶著幾分關切,“你應該在寺廟裏好好養傷才是。”

陸郁霧輕輕搖了搖頭,笑著回應道:“我沒事的,哪裏就那麽嬌貴了。明日可是長姐回門的大日子,我怎麽能缺席呢?”說著,她伸出手去輕輕拉了拉陸二的袖子,“再說了,我的及笄禮也快到了,我希望能有滿滿的參與感。”

陸二看著陸郁霧堅定的眼神,無奈地搖了搖頭,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:“好吧,那就讓你參與進來吧。”

他頓了頓,接著說道:“我與你母親商量過了,現在你是歐公的學生,到時候讓薛娘子來給你梳頭及笄如何?當然,如果你不願意的話……”

“我當然願意了!”陸郁霧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陸二的話,“師娘給我梳頭,這是多麽值得驕傲的事情。”她的眉眼間洋溢著喜悅,“對了,明日食肆就關門罷,我們全家一起好好為長姐慶祝回門。”

“好。”陸二微笑著點了點頭,輕輕拍了拍陸郁霧的腦袋。

與陸二短暫寒暄後,陸郁霧又前往了醫館。雖然陸紫菀成親這幾日,陸薛氏並沒有讓她回醫館幫忙,而是讓她好好休息,但令人欣慰的是,這幾天的病人也確實少了許多。

“你怎麽就回來了?”陸薛氏見到陸郁霧,立刻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,“我不是讓你在寺廟裏好好休養嗎?”

“娘,我知道您關心我。”陸郁霧親昵地挽住陸薛氏的手臂,“但明日是長姐回門的大日子,我怎麽能缺席呢?我們一家人要整整齊齊的。”

陸薛氏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,心中既感動又無奈:“也罷,既然你堅持,那就隨你去罷。”她寵溺地點了點陸郁霧的眉心,“我和你爹商量過了,到時候就讓你爹掌勺,反正就我們一家人,吃頓團圓飯就好。他們夫妻二人還要趁著太陽落山前趕回家去呢。”

陸郁霧微笑著聆聽著陸薛氏的叮嚀,微微頷首道:“娘,請您放寬心,姐夫一定會盡心呵護姐姐。”

與此同時,杜宅內。

陸紫菀正細心地整理著回門之禮,然而一想到新婚之日那場風波,她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莫名的慌亂。祖母一家人的無理取鬧她已經有所耳聞。

正當陸紫菀坐在那裏發呆時,杜彬悄然走進房間。他輕聲說道:“娘子,莫要太過擔憂。明日回府,我們便能知曉小姨子的情況了。她是個有主見的女子,定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。”

陸紫菀聞言,轉頭望向杜彬,眼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。她輕嘆道:“她就是太有主見了。這些年,食肆幾乎全靠三妹一個人撐著,風雨無阻,從未間斷。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。”

她頓了頓,聲音變得低沈:“可是,她畢竟才十五歲啊,正是應該在爹娘懷裏撒嬌的年紀。”說到此處,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。

杜彬見狀,輕輕將陸紫菀攬入懷中,溫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。他安慰道:“那我們以後多關心些小姨子便是了。她對你嫁給我有些不滿,我也理解。”

陸紫菀擡頭望向杜彬,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:“她其實是開心的。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你,她才會有些動搖。她看到了你的付出和你的好。”

杜彬微笑著點了點頭:“那我更不能讓小姨子失望了。娘子,此生我定不負你!”他的聲音充滿了溫柔與堅定,仿佛能驅散陸紫菀心中的所有陰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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